【锤基】谁是领养的？——真相篇
☆当白皮锤基遇上蓝皮锤基
☆中文表示原世界锤基，英文表示蓝皮锤基
Thor和洛基是同一时间发现“真相”的。
他们一个低着头默不作声，一个震惊地摸着手臂，皮肤上那层格格不入的深色被阳光驱赶着向上褪去。
洛基只是与Thor握了一瞬间的手。异变就从手掌——被握住的地方——向周围辐射。现在离开了Thor的碰触，令人恐惧生厌的颜色正快速消退。
他仍沉浸在震撼中，脑子里闪过无数个念头，一生中或鲜明或陈旧的回忆片段像被惊扰的蜂群一般嗡嗡飞舞。手臂已经回暖，但他仍无可抵御地被那些寒凉气息凝成的冰锥刺穿，痛彻肺腑。
原来如此吗。
洛基本是来闲逛的。他最近的心情显然不错，伤口也恢复得七七八八，这段时间经常打着“问候访客”的旗号来找Loki。说实在的，他早就厌烦了跟在索尔和他那一群狐朋狗友身后四处乱跑的日子，再加上本身也没有什么朋友，现在机缘之下认识了另一个世界的自己，也算是好事一桩。
虽然Loki总是毒舌又不正经，让洛基自省的次数直线上升，但绕开他对自己和索尔的调侃，两人还是有许多共同话题可以聊的，就某些观点来说，他们出奇的一致。
有时呢，洛基也乐意看Thor在Loki那里吃瘪的样子，这带给他与成功恶整索尔同等的快意。他不用去想索尔今天又要喝多少酒、去哪里闯祸，也不用再徘徊于他转身间施舍的微小光芒之中——他从来都在奢求平等，但兜兜转转，只能在“自我”处得到慰藉。
总而言之，洛基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，但好日子总是在匆忙间不告而别。
他找到Loki的时候，来自约顿的两人正坐在殿后的一片空地上。偌大的树荫笼在他们头顶上方，不知在此处生长了几个千年的老树静静伫立在一旁，任由新生的风撩拨它的枝叶也不为所动。一切如常，身在其中有种说不出的平淡美好。
Loki说他们正在等待他的到来，想要验证一些事情，Thor的表情也显得有些沉重。
“我们一直对他的身世有所怀疑，”Loki对他说，“疑点很多，尤其在来到这里之后——”
话说一半，他突然停下若有所思地盯着洛基。
“不，没什么，”他在洛基感到不适前收回了眼神，直入主题，“触碰是最好也最简单的方法，去和Thor握个手吧，感受一下冰霜巨人的温度。”
洛基有些疑惑，但还是同意帮完这个忙再一探究竟，也许是出于对方也叫“洛基”的原因，他放下了大半的戒心。他看见Thor想对Loki说些什么，被他用眼神制止了。
坏事情就这样发生了，或者说——虚幻的梦就这样醒了。
比起面对“真相”更多是坦然的Thor，洛基就显得没那么容易接受了。是因为他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吧，即使受伤于奥丁不自觉的偏心，即使不甘于众人习惯性的偏见，即使索尔无心间造成的阴影自少年时就萦绕在他心头从未散去……洛基也从没想过，这个他心甘情愿称之为“家”的地方，从一开始便是囚牢。
他最善洞察人心，用只言片语于暗处操控一切，在需要的时候他也会走上台前，但无论正在进行的表演多么夸张精彩，他总能碰触到自己内里存着的不曾动摇的冷静。
可他现在却看不清楚了。纷至沓来的“真相”们如同漫江的暴雨将他淹没，所有伤害过他的、掩埋过他的过往都有了一个合理又可悲的解释。他沉在里面，耳畔传来血液迅涌奔腾的嘈杂声，仍然强健的心跳在旁边“咚咚”地伴奏，一下又一下，每一跳都仿佛终结，将他从胸口到指尖的肌肉震得寸寸发颤。
Thor已经回了神，而洛基仍在原地。Loki也沉默了，他将一只手搭在洛基肩上，试图安抚这座抑制不住颤抖的火山。
“别碰我！”洛基的声音有一瞬间的尖锐，但很快归于低沉木然，“你们这些……怪物。”他说，随即愤恨于引以为豪的自制力消失无踪，低着头快步离去。
“我以为他会被冻伤。”Thor说，用眼神瞟着Loki，似乎在责怪对方的隐瞒，“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他……”
Loki难得叹了口气，仍面朝洛基离开的地方，“这只是基于事实上的推断，再简单不过。”他说，“可惜身在局中的人却看不清晰。”
他们两个也是下了决心才做出这样的试验的。早在襁褓中的Thor第一次出现在他面前，Loki就对这个出生时间经不起推敲的弟弟产生了怀疑。随着他越长越大，除了与约顿人相同的蓝肤红眼，其他方面满满都是疑点，比如那头金发，比如怕冷的体质，比如对寒冰的掌控力几乎为零……
他们在阿斯加德住下的时间不算长，但Thor比起Loki要适应得多，或者说适应得过了头。Loki又一次对Thor的野兽本能所表现出的对这片土地的归属感心存疑惑。早就有了猜测的两人做出这样的判断——Thor可能正是阿斯加德人，这与千多年前两界交战的时间正巧吻合……
他们做了这样的试探，在Loki的临时起意中牵连了洛基。但也正是这样才说得过去，两对儿兄弟的命运轨迹本就应当如此相似。
“那么……哥哥。”
Thor叫了他一声，又不说话了。Loki知道他在想什么，无非是到底还要不要回约顿之类的老问题。别看他这个弟弟打起架来往往凶残，但他的内心却最是温暖柔软。他不像自己，没有那么多的野心和欲望，约顿对他来说最糟糕气候和Laufey不遮掩的冷漠都没有消磨掉他天生的热情和善良。
他想逃避，从叫了千多年“父亲”的Laufey和身世真相的夹缝中逃避。但是……
“我们必须回去。我说了，Laufey的王位迟早是我的。”Loki果断地说，他从来都缺少为人子的觉悟，与冰王座上的那人少有亲情可言，如今更是添上了对Thor的怜惜。无论以什么为出发点，他都必然要登上那个位置。
“不，不是说这个，我会和你一起回去。”Thor说，“我是想问……”
Loki有些惊讶，还有什么事情能让Thor吞吞吐吐犹豫至此吗？仅仅几天时间，他就变得比在约顿时软弱许多，Loki皱着眉，感觉不太习惯。
“你不会讨厌我吗，像讨厌阿斯加德人那样？”
“你在说什么。”Loki不悦地说道，他像是被冒犯了，竖起言语中的刺，准备将这个大白天梦游、胆敢质疑他真心的傻弟弟扎醒。
Thor仍然五味杂陈，他没有洛基表现的那样不可接受，更多是早已预见的东西成了真，既酸涩又松了一口气的感觉。他有时也脆弱，但不管他甘不甘心，他的哥哥总会将他护在身后。他还不想失去这一切、失去Loki，为此如何都好。
“我会帮你夺得王位，所以——”
“这不是早就说好的？我以为你一直都愿意。”
“不是！不，我是说，是的！我是一直都……”，Thor突然发觉自己说错了话，连忙辩解，但越说越表达不出本意，好在他慌张的解释被一个拥抱打断了。
Loki气得嗤笑一声，又看他的样子实在可爱，不由将他拥在怀里。天知道为什么来了阿斯加德后，他总是要安慰这个傻弟弟。
“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脆弱了，小兔子？”Loki附在在Thor耳边揶揄地说，在薄软的耳后添上一个吻，轻轻舔舐，“也许今天晚上你可以乖一点让我……”
Thor闷在Loki怀里长出一口气，就知道他的哥哥总是保持不了正经。但这样也好，他们俩之间的事情何时需要过繁杂的言辞呢，是他多想了。
“哥哥，我们回房间。”他从Loki手臂的围绕中出来，将他哥哥拦腰抱起，“我不该多想，你也不该。”
另一面，气氛就没有这么“和谐”了。
洛基从那里离开后，直接就冲向了索尔的寝宫。这些天索尔总是神神秘秘地窝在房间里不出来，与以往四处游荡闲不住的作风大相径庭。这帮了洛基大忙，不至于在想要找他的时候还得跑遍大半个阿斯加德。
他砰的一声推开——或者说砸开了索尔寝宫的大门，正巧经过的巡逻的侍卫被吓了一跳，不知道两位王子之间又发生了什么矛盾。这下，他们可又有八卦聊了。
索尔坐在那里，拿一张写满了密密麻麻字迹和批注的宽纸条，正聚精会神地研究着。面前的桌子上堆满了瓶瓶罐罐洛基突然进来，他手一抖打翻了调配中的试剂，一指粗的小瓶子在桌子上咕噜噜地滚，棕黑的液体撒得到处都是，有些落在他的衣摆上，飘散出焦糊的味道。
索尔却没有管那些被浪费的半成品，慌慌张张做出几个想要掩饰的动作，但东西太多铺了一桌子，哪能藏得住。在那之前，洛基就冲了进来，本没有几步的距离，硬是将墨绿的披风在身后扬出凌厉的弧度。
他没有在意索尔在鼓捣些什么，即使这是他这些天一直好奇的事情，但现在不重要了。他一抬手掀翻了整个桌子，各式器皿、粉末和液体摔了一地，有部分混在一起变成污浊的颜色。
“你们还要瞒我多久？”他质问道。
“什么？”
“怜悯一个本该被消灭的异族是什么感觉，什么时候开始，我成了你们虚假荣光的阶梯？”
“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！洛基，你说你是什么……”
“怪物！哦……奥丁没告诉过你？多伟大的父爱，为了丰富他儿子的功绩，自己背下欺骗的罪，用另一个孩子的血肉灵魂铺路。”
“那我现在问你，从小便立志要‘杀光’的约顿怪物就在身边的感觉怎么样？这能给你带来多少虚荣的自满和傲慢？”
“洛基！”
索尔不由大声喊他弟弟的名字，这是怎么了？明明这几天他的心情都很好，他们的关系在刻意地维护之下也得到了恢复。只要等…只要等他调出那些该死的复杂的药剂，他就能够鼓起勇气去向洛基说明心意，他们就能够做回从前亲密无间的兄弟。虽然他还不准备将自己有些变了质的小心思说出口，但这好歹是个开始……
“你别这样，告诉我发生了什么！父亲他，奥丁他不是那样的……”
他是相信父亲的，即使作为众神之父某些时刻会有不得已的选择，但索尔仍能看到他和弗丽嘉对两人的爱。他知道，也感觉地出来奥丁偶尔的偏心，但这不能将一切都全盘否定，至于阴谋、利用什么的……他不愿去想。
“不是那样又是如何？”洛基没有提刚才的事情，只是进一步逼问。
“我……”索尔张了张口，无法说出偏袒的话来，他不知道洛基身上发生了什么，也许只是误会，也许……他不想对众神之父妄加揣测。
洛基见他沉默，冷哼一声甩手离去。他到底为什么会冲进这个家伙的寝室，明明知道他与自己同样不知情，却控制不住地要说些讽刺、冤枉他的话，好像这样就能将自己身上的伤口转移一样。
现在他与自己一样疼痛了，但自己的伤口却不曾消失。歇斯底里地胡闹罢了。
索尔愣愣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，收拾好桌椅和地上的狼藉，同样向外走去。发生在洛基身上的这件事情多半与来自约顿的二人有关，他要去向Loki确认。在他能够理顺这一切、收拾好心情之前，他也不想去质问自己的父亲。
洛基的冲动消散了一大半，他看起来比刚才冷静的多，至少短时间内不会再眼含泪光声嘶力竭了。但他仍在殿外不远处徘徊游荡着，他开始思考之前那一幕有没有在海姆达尔的注视之下。如果奥丁知道他已经触碰到身世的真相，那等待他的会是什么……道歉？沉默？牢狱之灾？
洛基不想这么被动，他得抢先一步，至少让老奥丁吃点儿亏。他正盘算着，却看见刚刚还和他争吵的索尔往外走去，看起来是去Loki的方向，他不由自主地悄悄跟上。
索尔来找Loki，一路上又有些担心碰上尴尬的场面，没想到远远看见他正好站在殿门口，一派淡定闲适的样子。
“Loki！”他叫到，“我有事情想问你。”
Loki转过身来，没有应声，看起来十分冷漠。
推断没有错，他一定知道不少关于洛基事情的详情——也许就是他造成的也说不定，索尔快步走近说道：
“关于洛基——”
“Thor是阿斯加德人。”Loki先他一步说道，“我们两界的王都有些见不得人的勾当。”
“所以他真的是……你们是什么时候知道的。”
“今日午后，没多久之前。”Loki笑了一下，说道，“看来他速度够快的，去找你麻烦了？”
“是的，他掀翻了我的桌子。”说起这个，索尔不禁郁闷，“再做不出来可就没有用了。”
“什么？”
“药剂，”索尔说，面上露出些郝然，“我本来打算送给洛基的礼物，你知道的，他为了救我受了不轻的伤。可现在他伤口都快愈合了，我的药却没做出来！”
“药剂……”Loki重复道，脸色有些复杂。
“我真的拿我弟弟没办法，从小就是这样。”也许是从洛基那里受的气还没消，索尔突然对着Loki打开了吐苦水的开关，“每次我想做些什么，就总有意外发生，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故意的……这个小骗子就该像小时候那样，揍一顿就好了，不然每天都要胡思乱想。”
咳，Loki清了清嗓子。
“弟弟都是这样吗，Thor呢？”索尔问。
“他还好。”Loki简短地回答。
索尔也没继续往下问，他话锋一转说起了另一件事，“自从上次——”他不自在地转转脖子，“就是我撞见你们，那次，我去了洛基那里。他请我喝了茶，挺好喝的，虽然没有酒浓烈，但更香也更有韵味……挺适合他的。”
Loki不置可否地点点头，示意他继续说下去。
“后来，他给我看了他的伤口，挺严重的，我有点心疼，”索尔说着，像是在做一次事无巨细的汇报，“还有点开心——我们好久都没有这么亲密过了。他总是和我拉开距离。”
“你怎么了，还有别的事吗？”索尔看Loki有些不自在，问道。
“我只是在想话题变得有些快，”Loki颔首道，“你继续。”
“我是想说……我感觉我有点喜欢上他了。”索尔尴尬地笑了两声，“这么给你说很奇怪吧，可是我还没想好要不要告诉洛基。是那种，你和Thor之间的‘喜欢’……就这点而言，今天发生的对我来说是好事也说不定。”
索尔很久没有一次性说这么多话了，他喘了口气沉浸在自己的小心思里，没注意到一旁面色僵硬的Loki。
“你说我该告诉他吗？在这个时间点是不是不合适？”索尔又问道，好像把Loki当成了什么情感专家。
“我不知道。”Loki生硬地回答他。
“是吗？”索尔遗憾地说，“我以为你会鼓励我。”
“你想多了。”
“好吧，多谢你耐心听这些，”索尔耸耸肩，“讲出来让我的思路变得更清晰了，也许我该调配好了药剂再向他表白。”
“你……”
“好了，我该走了，”索尔向他感激一笑，“我怕洛基又闹出什么麻烦来。”
索尔转身回去了，Loki却留在原地。过了好一会儿，他身上亮起金绿色的光。
“傻子。”洛基说。
一连几天，金宫里都是风平浪静，索尔在弗丽嘉的帮助下调配好了药剂。自从上次争吵，洛基碰见他都是扭头就走，两人没再说过话，关系一下子降至冰点。
可他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，洛基一定在酝酿着什么……
☆终于出炉啦，下一篇——中庭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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